一次就好

從晉江搬文章過來的。

第六章

对他来说面前的景象无论如何总是令他有股怪异的感觉。


过去的认识会下意识的主导自己看待眼前的人,或许浅意识里,他还没有一下子便将宫野瞬视为成年女性看待,所以当见着她真的与一名男性同住一起时,莫名地有些恼怒,但随即长年的理智却又很快令自己恢复冷静,只是浅浅的不悦使得他的脸有些冷漠。


「霍克斯,鞋子不要踏进来。」宫野瞬抿嘴提醒了一下,早被踩了几脚的光滑地面已经灰了几块,霍克斯低头看了一眼,随即将鞋子粗暴地踹到阳台上,还抽过卫生纸敷衍似的擦了几下。


「你怎么回…请您用抹布!」


一根羽毛迅速的飞去厨房神通广大的勾起抹布又回到客厅,而羽毛的主人则一屁股陷进柔软舒适的座垫,他随手拿掉面上的防风镜往后倒在特地挑选的大沙发上,姿态恣意、打了个哈欠、毫不客气:「我饿了所以我回来了!」


宫野瞬盯着钢铁般的羽毛被精细操纵着行使擦地板的行为不禁一阵无言,对于上司大材小用的行为也看不下百次了,惊吓于霍克斯回来的心情转瞬消失,身旁的人也很冷静,她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挂上衣架:「要吃什么?」


「都可以。」


她撇向另一人见着了一张冷漠的脸:「老师你会饿吗?」


「不会。」


宫野瞬应了一声就溜去厨房翻冰箱了,锅碗瓢盆、瓦斯开火的声音使的客厅的沉默有了一些背景音,这时假寐休息的霍克斯才盯向站在门口的相泽消太,勾起了微笑:「消除前辈不坐吗?」


相泽消太的黑眸盯着以主人之姿邀请的男人,既意外又不意外,意外是因为安德瓦找来的短期支援,还以为会就近住在安德瓦事务所提供的宿舍,不意外是若另寻住处,那同事一起住也是常有的,只是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样形式的...男女同住。


但这层疑虑却也挺多余,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宫野瞬也成年了,如果两个人都单身或者有什么更好的关系,住一起又如何?更何况…答应一名成年女性回家休息的自己不也颇奇怪的?


瞬间打住了思绪,他走到了距离霍克斯较远的位置坐下,却有些紧绷全然感觉不到这沙发的舒适之处。


「说来真巧,上一个事件未完成,这次前辈又被卷入了另一件事。」霍克斯的嗓音冷不防地开启话题。


相泽消太的眼神倏然锐利了起来,也不过两、三个小时,霍克斯的讯息未免更新太快,属于职业英雄累积的经验与直觉嗡嗡作响,他反问:「两件事有关联?」


瘫软的男人收起了微笑,状似漫不经心却有几分认真地道:「大概有,最近东京也许会相继出现类似的事件,出门在外前辈还是随时带着武器吧,免得跟上次一样狼狈。」


那壶不开提那壶,相泽消太想到了冢内曾说过霍克斯是第一个出现在火灾现场的英雄,而后想起烧掉的所有东西跟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息息相关,忍不住脸一黑:「多谢提醒。」


烹饪的声音倏然停止,他们不约而同的沉默,而后一碗温热的面便放到桌上,里头有一颗半熟蛋还加了些菜肉、火锅料,香味令人食指大动,霍克斯眼神一亮,接过筷子道:「我要开动了!」


宫野瞬瞥了一眼吃相豪迈的老板,转身便在柜上拿了医药箱似乎想了一会儿才看向霍克斯:「你有多的新衣服吗?」


相泽消太一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霍克斯就点了点头:「你自己去房间拿吧!」


她走向其中一间房间,开灯开门走进去,身影消逝在转角,而透过敞开的门,他能清楚的见着属于男人杂乱的衣物,以及露出一角火焰的海报,相泽消太的脑海不知为何勾勒出了模糊的场景,似是强硬地在填进自己所不了解对于宫野瞬的认识,而他下意识地便问出口:「你们认识很久了?」


霍克斯勾起一笑:「大概四、五年或更久?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相泽消太回答得很快。


「真的?」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年近三十岁的脸庞还有几分少年似的张狂,霍克斯的微笑总是有着狂傲的魅力,但在某些时候却会给人稍许不诚恳或者玩味的感觉,例如现在。


「那我也问一下----您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他盯向仍旧微笑的男子,轻巧的脚步恰到好处的站定,宫野瞬的手上拿了一个全新未拆封的衣服:「这件可以拿吗?」


霍克斯吃饱喝足,拿过被抛在一旁的防风镜站起身,连看都没看便摆摆手道:「可以可以,我可能四、五点会回家啊。」


「喔,那你小心不要又用掉羽毛了。」


「…怎么不是『小心别受伤』还是『祝你顺利』啊?」霍克斯无言。


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弯弯笑起:「嗯,小心羽毛别受伤,祝您不费一根羽毛的平安回家。」


「…...」就这么记恨吗?霍克斯在心里嘟囔,眼角余光还能感受到相泽消太的视线,特别的难以忽视,打从他诚恳地打招呼后,就是一副严肃的面孔,跟着安德瓦先生总是板着的脸有得拼,不过后者却比他容易怒发冲冠,情绪丰富许多。


他拉开落地窗,冷冽的风括进室内,宫野瞬上前走近,眉眼一派柔和:「别受伤了,再见。」


霍克斯笑了笑转身:「明天加油,还有消除前辈可以睡我房间没关系,再见啦。」


语毕,他展翅跃入夜色,没几下便消逝在夜空中,宫野瞬关上窗户,转头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电视台的播报字正腔圆地传出,她这才道:「我帮您擦药吧。」


萤幕上正播报着今日一整天所发生的事件,即使播来播去也就那几件,但有点声音好过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包扎,宫野瞬抱持着待会绝对会超级沉默的设想先预做准备,而相泽消太似乎顿了一下,才将早就破了口的衣服脱掉,露出精壮结实的身材。


敌人造成的伤口在腰腹,虽然不深却从左肋骨下缘撕裂至后背左侧的位置,宫野瞬用着沾过生理食盐水的棉棒将干硬的血迹擦掉,因为自己是个忍痛能力很差劲的人,所以忍不住想若是自己肯定会痛的哀哀叫,然而相泽消太却是不吭一声,如她预想的沉默。


在擦拭到后背时,她冷不防地便瞄到了左侧肩胛骨,一道长长的疤痕。


身为一名近战型的职业英雄,身上要没几处伤疤挺不可能的,但是多亏于雄英常驻医疗人才复原女郎的功劳,一般伤口在治疗下也不容易留疤,而真正严重的伤也仅仅只是浅淡的疤而已。


宫野瞬的手一顿,相泽消太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曾经看过那个证物?」


要不是高中三年见识过相泽消太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宫野瞬可能会惊吓的在那道长长的伤口用力撸一下,想来就是在巷子里时被他察觉到了什么,她换上消毒药水再度轻轻擦拭,没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便回答:「我见过得比较粗糙,不是黑色的针筒,是医院常见的那种。」


联想到那名膨胀又消气的瘦弱犯人,以及忽然拿针筒扎自己的行为,针筒里是什么,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里面是个性增强剂。」


长长的伤口以纱布覆盖,他能感受到若有似无擦过肌肤的指尖,冰冷而短暂,宫野瞬却是摇了摇头。


「是改良版的个性增强剂。」她在相泽消太的注视下解释:「您不奇怪为什么抹消的能力看过却仍然无法阻止他使用个性吗?」


如果抹消成功,宫野瞬也就不会听见那声巨响,那么相泽消太早就单枪匹马的便解决了斗殴事件。


而相泽消太的个性,唯一不能抹消的状况只有一种。


「那个膨胀的姿态才是原本的模样…或许该说他应该是个覆盖着石头外貌的异能型。」她拆开塑胶袋,将吊牌剪掉,递给相泽消太新的衣服:「只是因为使用了那个药,所以个性因子坏掉了。」


「那个药,会增强个性,用久了却会产生个性因子无法激活的副作用。」她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而且跟毒品很像…药量得越用越重,到最后大概会永远的失去个性。」


「比起直接夺走个性,那更像是慢性的杀死个性。」


相泽消太绝没想到本该只是个小小的斗殴,后面有这么一件大事,而宫野瞬似乎对那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改良版药剂有一定的了解。


他还想开口询问,女人却先一步打断:「老师早点休息,明天是开学吧。」


时间早已过十二点,平常这个时间,相泽消太已经疲惫的躺倒在床上,然而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晃眼就这么晚了。


「您要睡霍克斯的房间吗?」她撇开刚刚严肃的氛围,站起身收拾桌子,善解人意的提出另一个方案:「如果不想,客厅也可以。」


「客厅。」相泽消太穿上衣服,也就从善如流的不再提刚刚的事情,而心里却有一股不自然,看着她拿来棉被及枕头,心念一动便道:「你跟霍克斯会支援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宫野瞬仔细的想了想,的确那位自由自在的老板并未提到要支援多久,不过既然都说要支援雄英期中考…她又说:「可能会支援两、三个月?」


那倒是挺久的,相泽消太应了声:「妳早点休息吧。」


宫野瞬本打算一溜烟离开却又停下脚步问:「老师,您现在还担任班主任吗?」


「是,英雄科二年级。」他有些讶异她会提问涉及自己生活的事,毕竟⋯他还以为若没必要,宫野瞬其实是很想要避开他的。


接着她匆匆道了晚安,走回房间没几秒又走了出来,见着相泽消太挑眉询问的眼神,干巴巴地说:「明天我送您去车站?」


「麻烦妳了。」


她嘟囔几声胡乱地点点头,又回房间去了。


关灯躺上宽敞的沙发,想到了很多事情,敌人的事、明日开学的事还有那些烧毁的物品、霍克斯、冢内……


……闭上眼,在半梦半醒间,他也总想到那双漂亮眼眸看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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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出有因,这一次相泽消太又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被喊着有斗殴事件赶过去才发现是单方面的殴打。


不过吊诡的是,原本被打的人是那个庞然大物。


欠债不还、骚扰店家…等等的私怨他听的一清二楚,正要阻止诉诸暴力的举动,那个被打的人突然拿了什么要攻击。


相泽消太抓了合金武器要阻止,却没想到那人便是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扎了下去,下一秒骨瘦如柴的男人忽地膨胀又膨胀,怒声嘶吼着一掌打趴了施暴的男人们,然后又像是失去理智般朝自己攻击。


在第一时间使用抹消,他却讶异的发现男人膨胀的速度根本没有减轻,当机立断闪过攻击却不巧受了伤,再然后,宫野瞬便陡然出现还一拳打晕了失控的男人。


「你说他拿了什么东西扎了自己?」来做笔录的是名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似乎并不熟悉这项工作似的,问题一再重复,脸上也是处处疑惑,相泽消太还着手皱了皱眉,气势凛然。


年轻警察缩了缩头,语气弱上三分地解释:「抱歉,相泽先生因为您是第一位目击者所以需要问详细点…还有您的英雄执照丢失了没办法直接登记所以需要花点时间…」


「毁损,我的英雄执照是在处理事情时毁损的。」他纠正,像是给写错作业的学生改正,又是惹的年轻警察一个哆嗦。


而一旁有着完整英雄执照的宫野瞬早早就在经验老道的警察手下做完该做的事,听完相泽消太的描述后,拿着手机开灯在黑色的巷子内低头找着什么,火眼金睛的在微弱灯下用着纸巾抓起了什么,相泽消太的耳里掠过年轻警察小声的叫唤,下一秒宫野瞬便走到一旁。


「是这个吧。」她纤细的手指捏着一个黑色的针筒,容量大概只有一毫升,细尖的针头看起来怵目惊心。


「是这个。」虽然事发当时没看清罪犯手里抓了什么,丢掉的时候却隐约见着了黑色的物品,相泽消太有八成肯定就是这个。


「那就是证物了,绿川先生请拿证物袋装起来吧。」她的嗓音恰巧提醒了冒失的菜鸟直接将证物放进口袋,但比起相泽消太的纠正宫野瞬简直天女下凡,绿川连连点头恭敬又感谢的收下证物,终于不再对着相泽消太问东问西了,还一溜烟的便赶紧跑去找前辈。


「…谢了。」


「谢什么?」宫野瞬眨了眨眼,瞧着面色挺严肃的男人说:「他再问下去,我觉得您要生气了。」


相泽消太没否认,黑眸倒印着改变许多的学生,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交织着。


时间将近十一点,宫野瞬婉拒了年轻警察热情的接送邀约,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相泽消太,在警察离去后,率先开口:「老师要去一趟医院吧?」


她若不提醒,相泽消太早忘了腰腹有着一道刮痕,血液俨然已经凝固,预估伤口并不深,他道:「不了,没什么大碍。」


但此话一出,宫野瞬便皱了眉,跟以往比起,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已经长开的脸庞上平白多了一些严肃,他顿了一下,隔着好久以前的回忆清晰的印下了此时此刻的女人,又说:「这小伤回去会处理的。」


「您真是一点都没变。」她脱口而出,下一秒便闭上嘴,迟来的沉默降临在面面相觑的两人身上,他们已然走出昏暗的巷口,路旁的灯光照亮了一切,宫野瞬这才匆匆地看了一眼相泽消太的脸。


男人的脸庞跟记忆中相差无几,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衣、坚硬的合金武器、高大的身材、微卷的头发,表情总是平静无波,但是一身气质更添一种深邃,他所散发的气势更为洗链,像是锋利的刀刃静静收在刀鞘中。


感觉更难相处了,宫野瞬的脑袋忽地迸出这想法,持续的沉默带来压迫,她撇开视线,收起刚刚那副自然熟的语气:「…时间很晚了,您快回家休息吧。」


话才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相泽消太却仿若没感觉到一样忽地询问:「现在几点了?」


「嗯?十一点二十七分。」她愣了一下而后乖乖回答。


相泽消太停顿了一秒,视线朝着道路两旁看去,虽然邻近深夜但是市区的车流理当不该在这时间就空无一车,他脸色一沉,手往口袋里伸却是空无一物,只抓到几张钞票,竟意外地略显慌张,瞧见盯着自己的蓝绿色双眼才道:「你先回家吧。」


…虽然如愿得到了可以立马离开的机会,但是聪慧如宫野瞬哪看不出来相泽消太的窘境,想到这人刚刚还气势威猛的跟菜鸟刑警说自己的英雄执照是毁损,她实在不难猜出诸如手机、信用卡、钱包各种各样的物品大概也付之一炬,简而言之,相泽消太现在身无分文。


然而思及此心里又突然有些慌了,相泽消太知道上礼拜的事情吗?当时自己救了他的时后人应该已经晕了,她胡思乱想着,但又觉得想这些事情的自己很可笑。


一点也没有必要的庸人自扰。


瞧见男人似乎暂时也找不到办法,宫野瞬压住了心里莫名其妙的慌乱,转而讯问:「…您要怎么回去啊?」


相泽消太的身体罕见的僵了一瞬,恰巧冷风吹来,从脊髓激起冷意,又令他想到了自己的流年不利,好不容易忙完开学前的准备匆匆挤出时间办理手机,结果办到一半就来处理斗殴事件,忘了时间错过末班车,雪上加霜。


不过慌张就是一瞬,相泽消太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宫野瞬询问:「附近有旅馆吗?」


「有是有…但是旅馆都要身分证登记的,老师您的身分证…您有带吗?」话在舌尖被她噎了回去改成另一种较不突兀的问句,她这么一提又有些懊恼,不过见相泽消太愣住的表情忽然又有七八分肯定男人应该不知道在火场发生的事情,而相泽消太才想到正规登记在政府下的旅馆入住大多需要身分证。


看来…应该是不知道的吧?突然有一种小小的放松在心底放开了花,宫野瞬于是想了想道:「不然您记得麦克老师的电话吗?打电话请他来载您?」


相泽消太却摇摇头:「别叫他。」


不明所以的宫野瞬识趣地没问理由,又是道:「不然午夜老师?」


他伸手抹了一下脸:「她结婚了。」


「喔,恭喜。」宫野瞬干巴巴地说,让一个结婚的女性三更半夜来接男同事确实不妥,她想这男人大概也不想要去打扰已婚女性,然后她真的想不出相泽消太还有谁可以联络了,有些疲倦的男人没有出声,大概…就…没有了吧。


其实也是可以帮忙联络计程车之类的,但是她不知道从市区坐到住处,相泽消太身上的钱够不够,如果够的话可能他就会直接说了…而她值勤时从不带钱包,毕竟现在手机支付多方便啊…宫野瞬把每一种可能都想过了,看着一脸神色冷峻的男人,倒是鲜少看到这么狼狈的相泽消太。


就算是刚入学那年被打得遍体鳞伤还是一个礼拜前的火灾,也没有现在这般惨,另一种意义的惨。


她擦了擦被寒风冻冷的鼻尖,将手背在后头,意外地在重新见面后相泽消太并不给她想要逃离的感觉,七年毕竟是很久的时间了,当初年少炙热的爱现在想来很令人不可思议,她为自己现在能够平静的面对感到安心,在郑重的考虑后说:「不然…您先跟我回我住的地方休息,明天一早我送您去坐车吧?」


相泽消太瞥向一脸认真的女人,莫名地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宫野瞬的场景,那个瘦小的女孩,狂奔着逃离,仓皇又无措被自己给带回家,而如今她微微歪着头,后脑的马尾便晃了一下,穿的也不是制服了,胸前别着英雄执照,还是他们俩个,但是很多都变了。


「…麻烦你了。」他盯着那双蓝绿色的眼眸,倦怠地放弃去思考更多方法,而那般严肃的表情在听闻自己的回答后,勾起了一抹明媚的浅笑。


修长的手指沿着往上是冻的发白地掌心,手腕之上便是柔软的大衣,在他想到这是什么意思时,心脏有些无声的紧缩了一下。


「五分钟就会到了。」她保证。


他缓缓地将粗糙的手掌覆盖而上,感觉到冰冷而柔软的手紧抓住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相泽消太感觉到心脏陡然一重,下一秒便被带进了四周流逝的风景,她的个性在不成熟的时候还会一顿一顿的,如今使用起来流畅如水,他似乎终于能感受到一些宫野瞬以前说过的个性副作用,莫名的电流从仅有的碰触传到了大脑,令他有一股晕眩的感觉。


在晃荡无实的虚景中,只有抓着自己的手是唯一的支撑,他的视线只能定格在唯一不流逝的人身上。


在终于能脚踏实地后,宫野瞬放开了自己,转过身,因此就又是更加清晰的,相泽消太一直认为回忆里站在樱花海下的女孩会是最后一面的想法,被面前的人扎实地抹煞掉。


他们一同走进了骑楼之下穿过管理员所在的大厅,年约六十的老伯身穿衬衫对着宫野瞬便是一阵寒暄,又是慈眉善目的关心今天工作较晚又是提醒女孩子这么晚回家的危险,自始至终宫野瞬都带着微笑简单的应了几声,隔着玻璃的老伯下一秒便将视线盯向了相泽消太打量了一番:「妹妹,你后面那个是谁?男朋友吗?」


相泽消太顿了一下,想直接一走了之,却得局限于他并非公寓的住民,所以端看宫野瞬怎么做。


这就是他不喜欢有管理员的原因。


她依旧是笑容可掬,轻描淡写:「嗯,我们要回去了,晚安。」


轻飘飘地领着相泽消太远离,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一股诡异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宫野瞬瞥了一眼面色平淡的男人:「你别介意,管理员伯伯是个好人,只不过热情了点。」


热情?过度的关心只会带以人不适,他看不出在刚刚的对话里面前的人有多喜欢被「热情的」嘘寒问暖,他回道:「你也挺不会应对这种人。」


她被讲中了心声,大概就是她工作结束回到家的时间太特殊,第一次因为刚搬来被问了一句,后来回家都不免要被多问几句,宫野瞬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是吗?老实说我认为自己挺冷漠的,但是他可能看不出来?」


相泽消太真看不出哪里冷漠,从学生时期宫野瞬就是柔软的个性,鲜少与同班同学起冲突、逆来顺受,对任何人的话语都会不轻不重的回上几句,仿佛不懂拒绝怎么写似的。


大概除了爆豪胜己总是能让她暴跳如雷外,其余时间少女总是温润如水。


「如果不喜欢被询问,下次直接走过去就好。」


不管怎么说,也不是太过分的询问,如果真像相泽消太说得那样做,自己恐怕还会有些良心不安,她无奈地笑了一下:「也不用到那种地步。」


「被误会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他的语气莫名地冷了几分。


没想到宫野瞬摇摇头挺无所谓地说:「被误会就被误会吧,他才不会老是要帮我介绍男朋友。」


相泽消太的怔愣地看着女人,心中翻涌的是对他们好久不见的关系,这玩笑似乎不太妥,而今日大概是有些疲惫了,他错过了回应的最佳时机,因而只能瞧见清秀的侧脸平静地微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电梯铃响,搭上电梯,直达十三层楼,失重感短暂的到来又结束,踏在白色磁砖的走廊,宫野瞬一边走一边说:「忘记跟您说了,我跟室友一起住,他今天值晚班,大概…不会回家吧。」


两人停在了倒数第二间门前,宫野瞬按下了电子门的密码,开门入目的便是宽阔的客厅,即使是年初才开始接触买房的相泽消太也能轻易看出这间公寓价值不斐,结合从冢内直正那得来的资讯,既是短期支援怎么也不用租这么豪华的公寓吧?


过去的认识让相泽消太难以想像宫野瞬铺张奢华,便开口询问:「你租的?」


「不是。」宫野瞬脱下鞋子规矩地摆进鞋柜,还拿了一双室内拖鞋给相泽消太:「这是我那财大气粗的室友买的。」


她的语气有些诙谐,然而鞋柜上两、三双的男鞋却泄漏了不得了的资讯,相泽消太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她所谓的室友是怎么回事。


忽地狂风一阵,落地窗发出了晃动的声响,他们齐齐往左侧看去,被清洁过头的玻璃映照了他跟宫野瞬的身影,而后窗面倏然被拉开,两旁的鹅黄窗帘被紧紧绑着,下摆因着窗户拉开微微飘起,在十三层楼高的地方、风尘仆仆又好整以暇地将阳台当作入口。


那个还没恢复羽毛量的秃翅异常醒目,挂着微笑的男子触及黑眸眼里似有一丝讶异。


「哎呀,真是稀客,近来可好消除前辈?」霍克斯充满诚意的先打了招呼。

第四章

花了一个小时,这间房子的灰尘被清扫的一干二净,她付了钱给清扫人员,又是换了衣服便出门,随便解决午餐后便匆忙叫了出租车到达东京警察局。


日本首都的警察局占地广大,巨大的警徽高挂在建筑物上,黑色墙壁给人一种隐隐的严肃感,跟着九州的当地警察局感觉有些不同,她只身走进,在被询问来意时拿出了英雄执照递上前:「霍克斯事务所晴时,来提供昨天晚上事件的过程。」


东京警察雷厉风行的登记了资料而后便恭敬的将她请去会客室,她不自主的多看了负责带路的警察,来人四十岁左右不苟言笑带着出人意料地压抑,仿佛昨日晚上的火灾是一个不得了的恐攻,不过就她自己在现场的短暂时间却又不这么觉得,直到走进会客室,她才又是一愣。


摆了一张四方桌的灰色会客室内早坐着一个人,是从学生时期开始就有过几面之缘的冢内直正。


面上带着微笑的男人站起身道:「晴时小姐,好久不见了,请坐。」


「冢内先生好久不见。」宫野瞬只是吃惊了一下,面色平静的也打招呼便坐到男人对面的座位上。


冢内直正的记忆倏然遥想到更久以前的缘分,他伸手倒了一杯热茶往前推了推道:「最近过得如何?」


宫野瞬没料到面前的人竟先开始寒暄起来,伸手接过热茶暖暖手回应:「还行,看到冢内先生吓了我一跳,昨天的事情不是单纯的火灾阿,真不想卷进麻烦的事情里。」


女人的话语带着些许灵巧,字里行间的笃定让冢内直正苦笑了一下:「看来我在你心中是麻烦的代称。」


「因为您从以前就是在发生大事件的时候出现阿。」宫野瞬理所当然地说,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挺直了背向前倾了些:「您开始吧,希望可以很快结束。」


接下来便是例行性的纪录,一个是在重案组打滚多年的老经验刑警,另一个则是执业经验五年以上的英雄,彼此对这过程都挺熟悉的,又由于宫野瞬在此案中只是单纯支援救援的人,一场谈话下来中规中矩甚至进展得十分迅速,仅仅十分钟便结束了。


冢内直正盖上笔记结束了一场纪录,而面前黑发如瀑的女人这也才松懈了正襟危坐的动作,工作与非工作的状态切换。


他忽然就想到了相泽消太,若不是昨日从多年友人的口中得知这名晴时是他的学生,恐怕冢内直正还不会多做连结,虽然以前或许真看过几面,但是人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嘛,认不出来情有可原,而在刚刚的谈话中,言简意赅又面带认真的女人莫名有几分相泽消太的风格,她谨慎地描述过程不添加一丝个人看法,客观地叙述着,但是宫野瞬并不给人太过强势的感觉,大抵是女人特有的柔软中和了一些。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昨日的伤亡才没有太过严重。」冢内直正又再次表达了感谢。


「举手之劳。」宫野瞬摇摇头,似是忽然觉得有些发痒,用袖口轻轻地擦了一下眼尾,想了想仍是询问了一下:「所以这件事跟什么大麻烦扯在一起了?」


「你真的想知道?」冢内直正笑了一声反问。


「…算了,突然又不想知道了。」宫野瞬瞧着那笑容感到心里警报器轰然作响,果断地放弃,接大任务在霍克斯事务所也不少见,但是自从处理过几起特别麻烦的案件后,她便越发觉得普通的英雄工作较适合自己,更何况…这次来东京只是普通的支援任务而已,自己没必要也没立场知道更深入的事情。


冢内直正尽责的送客,瞥见冬日下被擦拭的发红的眼尾忍不住说:「你的眼睛没事?」


「没事。」她露出一个微笑,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多询问了一句:「...受伤的民众也都没事吧?」


冢内直正笑了笑:「恩,大家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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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是宫野瞬正式出勤的时间,她的战斗服跟在学生时期时有了一些不同,较为宽松就像是路上随手一把抓的黑衣黑裤,应着季节还多加了一件外套,金属眼罩变为更轻便的镜片,当然她的钢板指虎依然健在,不过如果脱下手套及胸口的英雄执照她看起来就跟路人没两样,而这样重大的改革也是霍克斯的神来一笔。


她的老板说,穿着黑色紧身衣换装多麻烦,你穿这样拿下执照就下班了不好吗?


霍克斯的一身装备也是如此轻便,大概是因为如此所以也相应希望底下的人可以轻便点吧。


可能吧。她不太确定地想。


顺着安德瓦事务所传来的协助巡逻地图,她跟着地图走了几圈很快就大致了解了地形,虽然她的路痴是没药医的,但是多年训练下靠着地图协助,一段时间去熟记一个区域这倒是没问题。


四月开学前,她与霍克斯便过着偶尔才见着或是一整天都不相见的日子,这段时间宫野瞬才弄清楚了安德瓦事务所正着手一件大案子,不仅安德瓦连轰焦冻以及事务所内菁英也都参与到任务内,人力短缺,巡逻的班卡的很紧,便造就了这样的情况。


两人互不相见但还是住在同一个空间,这挺奇怪的,但对他们而言这样独来独往的生活倒也没啥好难忍受的。


毕竟在九州的时候就真的是分开住,因为个性的关系常暗踏阴总是在晚上值勤,霍克斯则是九州英雄代表时常白天出没,至于自己就是两头跑,哪个时段犯罪率高哪个时段便去帮忙。


相安无事了几天,霍克斯前来东京支援的消息被大幅报导,其中却少见英雄晴时的身影,自学生时期就不喜曝露在镜头下的宫野瞬工作后虽然表现出彩,但是战斗服低调、每每救援也是不动声色的救,跟着霍克斯那样大放异彩又华丽的个性比起来,若不仔细看真无法令人注意。


而她本人倒挺满意这样的工作状态,毕竟不是谁都喜欢二十四小时保持英雄形象,她是做不来像霍克斯那样的。


邻近晚上十点,行人逐渐变少,街区的店家一个一个准备关门,她脚步轻快地走着,忽地又是想到了安德瓦拜托霍克斯的事情,去雄英代课。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再回来这里,也从没想过有机会去雄英代课,甚至觉得这还有点不真切。


来不及细想恰在此时,一声巨响传来,宫野瞬猛然四处张望,迈开脚步跟着声音走,碎石声、撞击声、怒吼声,显然就是有谁在打架,一股冷意从指尖泛上,她绕过了一间酒店竟弯弯绕绕的走到了一处超出地图的小巷,而一个庞然大物正塞在小巷里举手便欲砸下。


他的面前还有另一个人。


蓝绿色的眼睛在暗夜中尤其明亮,下一秒抓过倏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往后一扯在对方吃惊的目光下又是消失,接着便是掉在了庞然大物的脖颈上,一拳就朝着后脑杓打了下去。


坚硬的触感令人生疼,她皱了眉头,还打算再来一下底下的东西却像是陡然失去了力量,脚下硬的像石头的触感逐渐变软,魁武的身体也像是脱水一般渐渐变小,她施力往后一跳落地才发现更里头的巷子还有好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失去意识的男人,而那个也缩成了正常人类的大小,甚至还有些病弱瘦小,跟刚刚那副威胁十足的体型有着天差地远。


眨了眨眼,黑暗的小巷子里只剩下巷口一盏闪烁的灯光,照着被砸缺了一块的墙壁还有地上昏迷的人,吵闹的声响一下安静了,她蓝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刺眼,而他的身影在灯光下如巨大的剪影看不清脸庞。


宫野瞬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对面的人却先开口了。


「你没有受伤吧?」


低沉又温润的嗓音在夜里飘进耳里,逆着光,几秒前早就近距离确认过是谁的宫野瞬沉默了一会,有一股微不可见的颤抖自心底深处涌现,她庆幸现在看不清楚他的脸。


早在答应霍克斯接下雄英代课老师的工作后,她就不停的想再遇见相泽消太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而不管怎么设想,她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铁锈的味道随风飘来,宫野瞬盯着男人腰侧破损的布块说道:「好久不见...相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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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相见耶耶!

畫了自己文章的圖

畫了自己的同人圖噗噗噗((害羞

第三章

几番跳跃后到达了隐身于小巷子的关东煮店面,宫野瞬放开霍克斯的手,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黑发,挑了个靠墙的位子坐下,而霍克斯则一溜烟跑去厕所洗脸,谁能想到今天一大早他们还在九州,今日来到东京就立马协助救援,放松的身体迎来疲倦,宫野瞬打了个哈欠,撑着头放空。


而风风火火的霍克斯在整理好仪容后,便雷厉风行的去点了餐,回到座位上时,宫野瞬正在闭目休息。


「…累的应该是我吧?」没了羽毛的霍克斯舒适地往后靠,面前的人听闻声音睁开了眼。


「我可是抓了两个大行李箱千辛万苦地找到住的地方,还立马赶去现场喔。」宫野瞬提醒了一下霍克斯,看见新闻那会儿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抛下,比起直接飞奔现场,她还跑了另一个地方又赶过去,这时热腾腾的餐点上桌,面前被摆上一碗热汤还有一盘烧烤跟关东煮,瞧见刚出炉的鸡肉串她抽了抽嘴角:「结果还是有烧烤阿。」


「当然!」霍克斯抓过鸡肉串一口咬下,心理对于火灾完吃烧烤没什么心理压力,而宫野瞬则是小口小口的喝起汤,暖热一下子由内而外安抚了有些发冷的身体,两人只说了些话便各自低头滑手机,霍克斯在刷着东京美食介绍,宫野瞬则告知常暗她俩已经平安到达,突然手机一震动,她快速地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打字。


一副作贼心虚引人注目,霍克斯挑了眉单刀直入:「前男友?」


漂亮的蓝绿色眼眸瞥了一眼,宫野瞬将手机萤幕朝下放回桌上:「是焦冻。」


「安德瓦的儿子?喔对了,你们两个是同学。」霍克斯立马了然于心,连结到飞机上的对话又道:「你们应该很久没见面了?」


「去年底见过。」宫野瞬否定了他的猜测,又是片刻手机震动了两下,但是她并不急于去阅读对方传来的讯息,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花枝丸后才说:「放假回去狂野猫咪那的时候有见过。」


虽然是在九州工作,但是宫野瞬自毕业后狂野猫咪那便成了她的家,每逢节日放假就会特地回去一趟、住个几天被当小妹妹宠。


「所以呢?他约你出去?」


「没有,只是我跟他打个招呼,因为刚刚在那边没有见到。」


「真的没约?」


「没有。」她快速地回答,心里却发散的想待会拿起手机估计就能见着轰焦冻的邀约,脑海掠过迅猛而冷冽的冰晶,她撑着头道:「…您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人际关系?」


「我还没关心另一件事呢。」霍克斯勾起嘴角满意的看见突然瞪向自己的宫野瞬,轻飘飘地说:「刚刚那位不是妳高中的老师吗?」


如轰雷而下,她放下了手中的竹签,炸裂的回忆翻滚着青葱时期的懵懂无知,在一阵汹涌后逐渐平息,过去塞满了她整个心思的人突如其来的出现,任谁都想不到毕业后再也没见过的人,一回到东京就见着了。


还是以一副相当狼狈的模样见面。


倏然她的脑海又是浮现了满身是灰,躺在自己臂弯上的男人,若不是自己即使救援,早被埋在石块里奄奄一息了吧?


她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并没有一丝开心:「是,那是相泽老师。」


「相泽君⋯我还是比较习惯称呼他为消除前辈。」霍克斯撑着头,看了眼一秒变脸的女人:「看起来伤的很重,不用去看看吗?」


那双眼睛掀起了波澜,但是下一秒,清秀的面孔摇了摇头,她平静地说:「没事,很早就送医了,只是些皮肉伤还有呛伤,他很快就会没事了。」


「这样。」霍克斯应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他大口喝下有些凉了的汤,瞥了眼时间干脆地叫了计程车,一餐用毕,两个人起身离开。


「说起来…东京支援具体上是要协助什么?」坐进温暖的车里,宫野瞬倏然想起了自己一直没问的问题。


「阿、我没说吗?」盯着窗外的霍克斯回过神来,撇头就见一脸无奈的员工。


「…可能您本来要说的,但是急着飞走就忘记了。」支援新手宫野瞬颇为疑惑:「我以为就是…巡逻巡逻?」


「喔、哈哈抱歉抱歉。」他的话里没一点歉意,以往都是霍克斯跟安德瓦各自通信,也都是他独自前来东京,习惯独来独往就忘记跟宫野瞬解释一下,这才正经地开始说明。


「基本上跟在九州差不多,不过因为安德瓦先生分身乏术,所以有额外的事。」霍克斯撑着头数道:「第一件、去雄英代几堂课程,第二件、去雄英协助期中考试----」


「----等等!支援内容还包括这种的!?」宫野瞬错愕地打断霍克斯。


「谁知道安德瓦先生为什么要答应雄英去任教。」他耸耸肩饶有兴味地盯着满脸要糟的宫野瞬,火上浇油:「不好吗?这么久没回去不觉得挺怀念的吗?哈哈哈!」


「不怀念!您自己去吧!」她怒目而视。


「不行,我羽毛都烧了,会被学生欺负,你答应常暗会照顾我的。」霍克斯耸耸肩,还动了动只剩下四、五根羽毛的裸露鸡翅,看起来可笑又可恨,而面前的女人却是一脸生无可恋:「你在雄英过的不好?消除前辈是那么可怕的老师吗?让你这么排斥?」


…也不是。她的心情在霍克斯的问题下又是渐渐平息,如梦似幻的青春岁月,在雄英的日子是她最美好的时光,而相泽消太的身影不免被画上浓厚的一笔,不论是好的亦或是坏的现在想来她竟对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感到有些模糊,而最清晰的回忆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他们穿着校服与勤勤恳恳教导三年的班主任一同合照。


那都是很好的回忆,只是回忆归回忆,突然要回去雄英总会近乡情怯…她已经好久没回去了。


「我在雄英过的很好。」她郑重的纠正霍克斯,一双眼睛流转着柔和的光芒,字里行间是道不清的情感:「相泽老师是很好的老师。」


「是嘛。」霍克斯应了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是说:「所以再考虑考虑?老实说我也不是要为难…只是『教学』这一方面对我来说是苦手。」


宫野瞬一脸无言:「…我知道阿,霍克斯事务所的人哪一个不是自立自强过来的?」


思及那年刚踏进霍克斯事务所就直接被自我介绍完的老板抓出去上场,要不是自己在那之前有几个月的工作经验,恐怕吓都要吓死了。


要是真让霍克斯自己去雄英协助代课,那么实战课要变成什么样子?大乱斗吗?


霍克斯笑了两声,偏过头看向车窗,在短暂的沉默中听见小声嘟囔的回应,外头已是一片漆黑,而炽热的火光却仿佛还历历在目。


闭着眼的另一边呼吸平缓,一下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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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她起得晚,头隐隐作痛着,霍克斯却早就不见踪影了,征愣一下,宫野瞬吓得跳了起来匆匆忙忙拿起手机才见着霍克斯的讯息。


那位总是忘记把事情讲清楚的老板在讯息上用词简略,但宫野瞬脑海却是浮现着他轻飘飘又漫不经心的说话方式,不过相处几年,大抵也就习惯了霍克斯的行事方式。


----今天放你半天假,白天就先交给我,晚上交给你。


宫野瞬慌乱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霍克斯虽然挺随心所欲的,但是该通知的事情总归还是会通知,既然老板这样说那她就听从安排就好。


他们住的地方位在市区,距离安德瓦事务所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是一栋有着管理员的公寓,而这一间房则是家庭房的样式,入门便有一个宽敞的客厅及厨房而后是两间卧室及浴室,其中一间卧室还附有卫浴,是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地点。


而这层公寓的所有人就是霍克斯。


她想大概是霍克斯这几年常常有事没事就往东京跑,为了省掉一直找住宿的麻烦就财大气粗的直接买下一间房,不过房子的所有人虽然有钱却忘记在来的前一天先请人打扫打扫,导致灰尘堆积了薄薄的一层。


「哈啾!」宫野瞬吸了吸鼻子,行吧,昨天就是太累了才能在这么脏乱的环境下睡着。


她环顾一圈,越看越是嫌弃,还没整理好的行李箱被放置着,其中一个还被打开随意地翻找过,沙发桌子披着白布防尘,放置许久的感觉席卷而来。


要不是霍克斯几个月前才来过,恐怕这场景还要更加灰败孤寂。


她瞥了眼时间恰好是十一点多,拿出手机查找了一下最近的清洁公司打电话联络人过来清理,又是把霍克斯随手丢着的行李塞好、锁好推进他卧室里,待清扫人员来到,自己则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转了几台,最后定格在新闻上。


餐厅气爆酿成大面积失火、伤亡人数、事件参与英雄…等等的资讯一览无疑,她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大展身手的霍克斯,却没见着Eraser head的名字,还想着隐匿系英雄不愧是隐匿系英雄时,一通电话恰好响起。


「您好,我是东京警察局,请问是晴时小姐吗?」


她愣了一下:「是。」


「麻烦您今日有空到警察局,由于案件特殊,我们需要尽早纪录昨日事件的过程。」


第二章

她的眼眸流转着闪烁的光芒,像是湖水反映着阳光,水润又耀眼,以她为中心躺着许多受伤的人们,单单只是伫立着,便救人无数,轻松的与周围忙不可开的警消形成强烈对比。


在一开始的混乱后,训练有素的英雄们早已清理出了一片空地,警察围上封锁线也疏散了民众们,在鲜黄的包围圈里只有警消、英雄、救护人员以及还没送医的受害者们,包围圈之外几名记者守株待兔被规劝着别越界。


「这边的人优先送医吧。」清出的道路此刻井然有序的停着救护车,身着萤光色背心的救护人员提着担架准备将患者一一搬上,宫野瞬走离中心,安静的退到一旁让他们施行简单的医疗,三月底的冷风吹拂激起了一身颤抖,她抱着身体遥想几十公里外被自己匆匆丢上住所的行李以及羽绒大衣,正怨叹着怎么没穿上外套再行动,柔软的大衣忽地盖上肩头,她侧头一看霍克斯沾了灰的脸庞是浅笑,而背后的翅膀只黏了四、五根摇摇欲坠的羽翼。


噎了一下,宫野瞬心气不顺地说:「…支援第一天就把羽翼烧光是想让我无限加班吗?」


「欸、简单的巡逻还是办的到的。」霍克斯显然也没想到第一天就会搞得如此狼狈,却还有闲情逸致笑的没心没肺,不远处的冰晶在那样的大火竟还坚固不融:「安德瓦先生没来真可惜,如果他看到我们提早上工也许明天还可以小放半天。」


「不可能,只会提早开始工作而已。」宫野瞬毫不留情地吐槽,职业英雄的业界里安德瓦可是长年蝉联事件解决率第一的英雄,她才不指望将工作视为一切的前辈会让远道而来的支援偷闲,况且…


视线不禁望向被冰冻的建筑物们,那么久没回来了,却一下飞机就见着了不怎么想见到的人,她心如止水改想还没整理的行李以及身旁这个可能会从东京支援变成东京旅游的老板。


总是滑下肩头的外套被宫野瞬干脆的穿上,袖子长的只能勉强露出指尖,她仔细看了看跟自己一样毫发无伤的男人道:「会饿吗?跟警察登记一下,我们去吃宵夜然后回去睡觉吧。」


霍克斯有点惊吓于温柔到诡异的关心,平举掌心在宫野瞬面前:「不会吧…常暗拜托你照顾我了?」


「什么语气?」她有些不满霍克斯的话语,拔下别在领口的执照用力拍上宽大的掌心,而后切入重点:「吃好睡好羽毛长得快,懂吗?」


「...」被噎的哑口无言的霍克斯抓着两张英雄执照向前去与警察登记,半途支援的英雄们按照规矩是得做些笔录解释一下事件经过好协助调查,但是统计伤亡或者事件发生都还没个一两笔,估计他们两个两、三天后才会接到通知。


登记的过程也就是刷一下英雄执照上的条码,他转身,宫野瞬却是若有所思,伫立在街道上一步也没动,画面闪过脑海,霍克斯想说些什么,下一秒蓝绿色的眼眸看向自己,像是殒落街上的星星。


他勾起嘴角。


「亲爱的,我们去吃烧烤吧?」轻浮的搭上纤细的肩膀,身体的重量压了些。


这下换宫野瞬感到一股恶寒,却仍是撑住了神经不对的老板道:「别那样叫我,刚火灾完想吃烧烤是什么心态!?」


「哈哈,我还想吃鸡翅呢!不然关东煮?」


「…这还差不多,要吃哪一家?」她抓住了霍克斯搭在肩上的手,倒不怎么排斥过于亲密的举动。


霍克斯报了一串地址,见着平静无波的眼眸时大笑出声,停止调侃的行为才认真的指路。


喀擦!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双双消失,如昙花一现在匆匆救援后便轻轻离去,不远处,彻底清查完现场、右手裹着细小碎冰的男人姗姗来迟地走去登记英雄执照,他呼了一口白雾,而后上升的体温融化驱散了冷冰。


拿出手机,像是算好似的,叮咚一声一张俏皮的猫咪贴图闯入眼中。


轰焦冻笑了笑,就地坐下小歇,盯着迟早又要被自己融冰摧毁的建筑物,忽然希望赶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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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人声、滑轮声、机器声,各种各样细小的声音在他一片空白的梦境里越发清晰,浓烟的味道、灼烧的疼痛随之缠绕上肢体,在那苦痛的经验里却有一个柔软的触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逐渐褪色的回忆重新上色,载浮载沉,灵魂仿佛飘在半空,倏然胸膛有一个力道拉住他飘渺的知觉----


----相泽消太猛然大吸一口气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所有的一切瞬间清晰,消毒水的味道、罩在脸上的氧气面罩、熟悉的医院场景,他的视线因为光线刺痛,余光白皙的皮肤滑过他猛然抓上,获得了惊恐的甩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无辜的护士,正瞪大眼睛盯着他。


「…」欲想开口却发现声音根本不听使唤,他又是剧咳几下,在一片手忙脚乱后,才能大难不死的半坐卧在床头,呼吸平顺地盯着一旁的人。


「好久不见,Eraser Head。」身着棕色西装的冢内直正微笑打招呼,跟着奄奄一息的相泽消太比起精神焕发,几年前敌联盟瓦解后身为主要办案小组的成员,冢内直正放了个长假而后便被调去别的地方,不久前回到东京现下不知是哪阵风将他吹来,待在这忙乱的急诊留观区探望自己的老友。


「…好久不见。」相泽消太的声音沙哑地可怕,他伸手就将氧气面罩拔下,恰好接上冢内直正递上的水杯,一口下咽才能感觉到喉头的疼痛缓解,想来也是被浓烟呛的,历经了一次生死交关他却面上无风无浪:「什么事?」


冢内直正苦笑一声,老早在跟着欧尔麦特一起调查时,他与相泽消太便有过几次接触,这名公事私事分得清楚明白的男人向来敏锐万分,常人见着认识的友人探病会先问一句你怎么来了,但是他开口就是询问什么事,从醒来不过短短十分钟,相泽消太已心里有数。


「关于那场爆炸案的事情。」冢内直正倒也不费口舌劝眼前的病人休息,直切主题:「据目击证人你是第一个到场的英雄。」


「是恰好在场的英雄。」相泽消太卸去了些严肃,连结着不顺的一天忍不住自我调侃一下,这倒比较像老友寒暄,而后他便说到事情发生前后,在多年职业英雄的经验下描述的巨细靡遗。


冢内直正认真地听完一遍若有所思才提问:「暖气突然坏掉?」


突然,相泽消太挺明白冢内直正疑惑的点,现在想来那名服务生的措辞的确有些诡异,略微思考后才道:「应该是坏了三十分钟以上,当时有两名服务生,都有顺利救出来。」


不幸中的大幸,在爆炸发生后相泽消太的英勇救了两个关键证人,冢内直正表示已连络警方协助优先找到这两人,后来不约而同的沉默,而后挺直背脊的警察才开口:「Ersaer这段时间小心点。」


敌联盟瓦解后,有几名余党逃过了英雄跟警方的搜捕,销声匿迹后没人再找到,然而在后来发生了一起特殊的事件,警察循线而上竟发现了与敌联盟的关联,如今东京又是发生了异常严重的气爆事件,身为警察多年的经验磨练了直觉,他有一股预感,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相泽消太应了一声也没追问,在冢内直正要告别前突然询问:「是谁救了我?」


起身的警察愣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想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消息,于是如实回答:「霍克斯事务所,安德瓦事务所找来的支援。」


「霍克斯救了我?」


「不算是,是一个叫晴时的英雄。」冢内直正瞥见相泽消太的表情,感到有些不寻常:「你认识她?」


相泽消太又是戴上氧气面罩,吸进胸膛的氧气拯救了缺氧的感觉,心脏为着受伤的身体用力跳动,指尖还有些麻痹,他闭上眼确认了一切不是梦。


「是我的学生。」

第一章

一个小时前,位在东京市区内的街上,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绿灯通行,而建筑物上挂了一大片电视不停播放着每日新闻,他驼着背,高挑的身材被弯曲的像是老人,黑色毛衣棉裤包裹着,在三月底的天气显得太过单薄,面无表情,一双黑色的眼睛透着烦躁,相泽消太在这大冷天忘记带走遗留在餐厅里的黑色羽绒外套,连着钱包钥匙也都装在大衣口袋里。


从今年初,他井然有序的生活便一直出现小波折,而第一件事,就是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在房东亲戚的儿子要来东京工作时,被委婉的要求另寻住处。


年近七十的房东太太是那样不好意思,说着那名亲戚又是单亲又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从别的地方被调来工作人生地不熟,至少住在那里她多少能够照看,抓着被吵醒疲惫万分的相泽消太说了十分钟,简而言之便是四月租约到期他就得收拾干净立马走人,他听出来了,应了声,干净俐落的关上门转身又是倒头大睡,直到傍晚才醒来搜寻下一个落脚处。


然而东京地小人多,要能找到理想的房子更是难上加难,他住在这也有五、六年了,当初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这么合心意的地方,房东提前一个多月的告知时间并不算充足,更何况相泽消太还是一名雄英的导师,目前担任英雄科二年级的班主任,临近大考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工作与私事蜡烛两头烧,让他这一段时间上课的氛围更是沉重。


「所以我说你何不定居在雄英算了?」麦克不能理解相泽消太为何不干脆住在设备良好的教师宿舍。


相泽消太对此不予置评,虽然他是一名各方面而言都非常优秀的导师,但并不意味着他便喜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住在雄英,总有放长假的时候他需要自己私人的空间,不必走出房子还得见着穿着制服的学生。


「干脆买一栋房子吧。」同为需要私人空间的午夜特别能理解他的感受,几年前买了一栋房子最近还结了婚的十八禁英雄这么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他挺赞成的,至少不会有再被委婉请出去的事情发生,一劳永逸。


于是在难得挤出来的休假日,相泽消太约了房仲看房,但好房子却是可遇不可求,第一次买房子总得谨慎,他看来看去并没有一个符合自己的需求,忙乎一日什么进展都没有,走在路上想拐进便利商店解决晚餐,却突发奇想的走进餐厅,心不在焉的吃完饭,走过路口被冷风吹过才想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


相泽消太虽然并不相信运气之类的事情,却不得不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挺不顺利的,他向来谨慎,遗留物品的状况也很少发生,今日却可笑的忘了保暖的大衣,要是让麦可知道还不得被大肆宣传一番。


号志灯转换,他迈开步伐,在壅塞又吵闹的人流中如一抹寂静的流光,灯光霓虹照亮整个街区,相泽消太走在其中竟有些格格不入,不似休闲假日放松的民众,透着严肃令来往的人群自动自发地避开。


沿着原路走回去,相泽消太驻足在此前随意选择的日式料理店前,店家装潢成古代日式建筑的外貌,在现代街景中灰色的瓦片、木式的外貌中间镶了一扇突兀的自动玻璃门,里头客人并不算多,甚至有几名站在柜台皱着眉头,回想那碗偏贵却料少的拉面,也难怪如此有特色的店家却不生意兴隆,相泽消太也是被那外貌骗进来的,不过好在他对于食物并不挑剔,只是下次是不可能会再踏进这里了。


高挑的身材走近,玻璃门感应自动让开路,一股热流倏然扑上了相泽消太冻僵的脸,像是游泳池里的烤箱,同时揭开了柜台前的争吵,一名壮汉汗流浃背大声咆哮着此前便反应了暖气坏掉却一直没有解决,旁边还站着矮胖的妇人抑或是穿着西装的上班族,而站在柜台的服务生支支吾吾,一脸青涩又不知所措。


「非常抱歉⋯前辈已经去处理了⋯非常对不起⋯对不起⋯」


软糯的哭腔不停道歉,这位倒霉的服务生看起来经验不多,也许才二十、二十一的年纪,一头黑短发、身材瘦小、瑟缩在狭小的柜台上观赏用的小鱼缸后,里头还有几条悠然自得的孔雀鱼,映衬着咄咄逼人的场景,一出闹剧在他面前非预期的上演。


倏然那双浸湿的眼睛看到了自己,却又立马转向面前的威胁,相泽消太皱了眉头,而另一名服务生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也是满头大汗:「非常抱歉造成各位客人的困扰!我们暂时将暖气关掉了,之后会再请维修工来看看!非常抱歉造成各位的困扰!」


在一一道歉后,那群人才各自回到位置上,站在门口许久的相泽消太踏进来,两名服务生交头接耳的声音零散的溜进他耳里。


三十分钟⋯调过⋯都关了⋯他举起了手打断两人的谈话:「请问有捡到一件黑色的外套吗?」


「有的,外套里面还有手机跟钱包吧?我去后面帮您拿来。」那名资浅的服务生对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而后一溜烟就往后头跑了。


闷热的空气连呼吸都要不顺,相泽消太看了一眼暖气的风口,却不想这一眼被另一名服务生见着,也不知道是怕了抑或是刚刚的遭遇令他有点委屈,他一脸尴尬地说:「这暖气突然坏了,请您多担当。」


相泽消太不疑有他,沉默地不发一语,忽地一阵巨响中断了餐厅内的平和。


爆破声响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他职业本能伸手就挡住了一旁的服务生,黑烟忽地窜起,人群惊声尖叫的蜂拥至门口,他在几秒的时间便煞不及防地被撞了好几下----


----第二声巨响轰然而至,股股黑烟窜升而出,相泽消太抓空了脖子上未带出门的武器,而熊熊火光、呛鼻的气味刺激着五感,转瞬间便舔舐上周身。


在烈火中,炽热的、强硬的灼烧着他的五感、包围着,只在一瞬间,相泽消太的脑海一片空白,而唤醒他的是微小、细不可查的呻吟,几秒前服务生隐忍着的表情倏然浮现,洒水器猛然启动浇了他一身湿,而后大步向着浓烟高温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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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平静的双休日夜晚被突如其来的火灾打破,不巧于事件发生在热闹的街道上,原本质感不错的木造建筑成了大火最好的燃料,而多为美食餐厅的组成提供了瓦斯造成不少爆炸,人潮拥挤、车水马龙,使的救护人员抑或是英雄无法轻易接近,慌乱的人群因而有些踩踏的伤害,简而言之,好不容易保持了一阵平稳安全的时期,却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一双巨大的翅膀在夜空中切开冷风,安静又疾速的前进,护目镜之下的双眼盯着特别喧嚣的地区,霍克斯从起飞到到达只花了短短五分钟,他迅捷的身影甚至令为获取第一情报特别出动的直升机晃动,他仿佛能听见记者尖叫的播报,而后陡然垂直下降,锋利腥红的羽翼争先恐后的脱离翅膀,短短几秒,慌乱的人们见着了第一个降临的英雄,目瞪口呆。


在黑烟直窜伴随熊熊火光的灾难现场,几名受伤的民众抱团或坐或躺的在一处尚且安全的空地,他们的脸被浓烟熏的灰头土脸,裸露的肢体怵目惊心的泛红,无助地等待救援,霍克斯的身影像一道赤目光芒撞進慌忙的人群。


「霍克斯!!!」不知从哪窜出的尖叫,带着惊喜,连带着慌张的情绪被渲染,竟平静了一瞬。


「还请各位民众别继续徘回,快点去避难。」他大声说着,环顾一圈,四散各处的羽翼在惊人的控制下开始清理出通顺的道路及空地,看起来豪不费力,消防车、警车的铃响越来越近,羽翼又团结的聚集起来,那双眼睛看着起火的建筑物忽地觉得有人一起来是正确的,东京支援的第一天就这么精彩可不是个好彩头。


才正这么想,警消的鸣笛音由远而近响彻夜空,几名未见过的英雄到达现场开始救援,霍克斯才这么分心注意一下周围,忽地灼烧感窜上一根羽毛,他啧了一声,指使着羽翼用更快的速度去寻找火场中的受害者。


火灾对霍克斯而言一点也不友善,他的羽翼能划开钢铁、能快如闪电,却独独怕火焰灼烧,一旦飞入火海也仅有几秒的时间能搜寻困在里头的人。


消防员接好了水线,强力的水柱、漫天水雾撒在空中降温,然而大火已经烧太久了,并非一时半刻能解决。


又是一声巨响,几名未见过的英雄施展着个性却无法更进一步的救援,而在一旁穿着了防火装的消防员已经准备就绪要踏进危险万分的火场中,以土法炼钢的方法救人。


霍克斯忽地感觉到谁抓住了自己的羽毛,在他要奋力一搏时,在羽毛之上、似有细小的沙子滑过,救灾经验过于丰富导致他立马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知遭受过几次爆裂的建筑物要塌了。


「快离开!」霍克斯大吼着,所剩不多的羽毛正勾着几名未注意到的英雄,画面仿佛静止了一秒,被谁紧握在手里的羽翼拼了命要带着人窜出火场----


---倏然骤降的温度从地板蔓延开,薄如纸的寒冰爬上了炽热的建筑物,硬是将热涨冷缩更是脆弱的结构稳住,而下一秒,轻柔的嗓音跟着猛然变换位置的羽翼在霍克斯背后出现。


转过身,穿着休闲服装的女人正单膝跪着托住了奄奄一息的受困者,一根羽翼在紧握到指节僵硬的手中挣扎,跟着一路狂飞过来的霍克斯不一样,女人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赶着过来的急促模样。


「哪里还有人?」她拂去那人脸庞上的灰,轻轻地放下,黑色的素色毛衣此刻别上了一张英雄执照,昭示着她英雄的身分。


上头写着霍克斯事务所:晴时。

想說說話

拖延了那么久,到现在这篇文依然还没写完,在没有写的日子里其实经历过很多迷茫的时候,工作、分手、想写但是写不出来,我想有一部份原因也有从第三部开始会完全脱离原作漫画,要架构的事情很多,希望可以更具体的描写分手后怎么又遇见等等的,也希望可以写出不只是恋爱的故事,例如小瞬真的成为英雄后会遭遇的事情,但是想这么一写,又会思考这篇故事的本质是什么,当初在写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就是想要创作一个角色与相泽老师发展关系,写到最后却有越来越多东西想要写,虽然可能也是我想要宫野瞬这个自己创作的角色更具体,所以有点钻牛角尖起来,怎么写怎么不满意,另一点令我感到痛苦的是一直在设想相泽老师这难以捉摸的人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写的顺回过头看又觉得相泽老师不会是这样的人,这种反覆不定的状态让人很难熬,而且后来我又发现小瞬的性格到后期其实被我塑造成一个我不会喜欢的人,她有些多愁善感又不果断,在感情上无法割舍,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具体,似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取代的模样,这让我非常地不喜欢,但是要让她成为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我也觉得很难,因此中间一直在设想很多故事剧情,写了很多次大纲什么的,我也想过要直接放弃这个故事了。

但是这毕竟是第一篇文吧,我好像一直没办法放弃这个故事,断断续续的写,就是很希望可以写完,即使写的超级慢的,中间也觉得应该很多读者感到失望什么的,但后来有个读者不久前传讯息给我,说希望我可以发个LOFTER之类的表示自己还在,可能到这个时候我才有勇气继续发文吧。

总之我发文啦,感谢那位读者,另外我真的很胆小又害羞啦,不敢点开讯息看,所以都没回你,对不起。

因为写得很慢所以我可能会发得很慢吧,频率没有决定好,三次元工作时常让我回家只想躺平。

还有因为我是个说着要努力就不会努力的人,所以我就不鼓励自己了,就是纪念一下我又开始发文了。

楔子


——从一万一千公尺的高度往下递减,越过云层、穿过夜幕、亮点闪烁,我将降落在这片有你存在的城市。


东京夜晚,繁华热闹的市区中心人群熙熙攘攘,周休二日不乏享受假期的学生、下班应酬的上班族,夜空里也闪烁着隐约的光芒,一架飞机静静在一万一千公尺云层之上飞行,渐渐地盘旋下降,而坐于窗边的女子观看地面繁星点点越发明显,一双眼睛尽收高空美景,黑发因为偏向一边的动作滑下来,忽地肩膀被撞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包在外套里的金发男子不知怎么躺的整个身体斜斜的撞到了自己,女子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虽然穿戴了完美无缺的睡觉用品----黑色品牌眼罩、颈部的柔软枕、缀有滑顺羽毛的羽绒外套覆盖上半身,下半身是飞机上提供的毛毯,足足可以往后平躺四十五度的背椅,花大钱买了宽大座位的商务舱,如此舒适满分的配备,任一个普通人都要可以睡得跟周公下一百盘棋,然而对那双大翅膀却难上加难。


「我听到了。」饱含着痛苦的嗓音像是从万丈深渊爬出来似的,后头被迫收束许久的大翅膀忍不住噗腾两下又静了下来,金发男子抽出手拉开眼罩便见到面貌姣好的女人,美丽的蓝绿色眼珠尽是调笑,看起来真是精神饱满----霍克斯腹诽着,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亮点道:「你也太幸灾乐祸了。」


「怎么会呢!」女子往后一躺泼墨般的黑发像是波浪掀起又平息,跟着一身黑衣融为一体陷进舒适的座椅,这趟仓促的东京支援是临时决定的,就连自己也是被事务所的好友拜托跟着太过自由奔放的老板才来,她想到了友人愤怒的想掐死老板的神情不禁笑了出来:「昨天安德瓦先生才发了支援请求,今天您就决定马上出发,您真该看看常暗的脸,他是真的很想把您揍一顿。」


「我可是发薪水的人,他不敢也揍不到我。」他哼哼说着,有恃无恐,嘴角也勾着笑容:「还有停止恭维的敬称,我会整趟飞机旅程都不得安睡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妳也跟来了?」


「怪我啰?谁叫你上次异想天开的从东京飞回九州?飞的毛都秃了还精疲力尽的掉在事务所顶楼睡觉,大家那个时候都觉得你疯了。」宫野瞬也哼哼两下,跟着霍克斯有样学样,语气煞是疑惑:「说起来东京支援不会太频繁了吗?去年底到现在也才隔了三个月,安德瓦先生怎么没想过找近一点的英雄帮忙啊。」


「哈哈,因为安德瓦先生没有朋友啊。」霍克斯嘴角勾了起来,自动忽略第一句调侃,却是盯着好整以暇的女人,越发想不起宫野瞬初来事务所那副小白兔般待宰的怂样,时间是可怕的催化剂,他觉得身体疲倦然而精神却异常清醒,在试图强迫让自己入睡无果后终于放弃了,霍克斯彻底拉开摇摇欲坠的眼罩:「不過妳怎么回事?这次竟然跟着来了?」


美丽的眼眸轻轻的瞥了一眼伸展肢体的男人:「还能怎么回事,常暗拜托我的,所以我就来了。」


霍克斯促狭地笑了一声,看向了狭小的飞机窗,浩大的天空吸引着自己想一跃而入的冲动,他忽地询问:「说起来⋯你多久没回来了?」


机上广播倏然响起,机长温润的声音宣告着旅途即将结束,安全带的警示灯不停闪烁,窗户外是愈来愈接近的建筑物、马路、不停奔驰的汽车透着东京的繁忙,她一手撑着头,眼眸映入一切熟悉或不熟悉的景色,脑海迷蒙模糊地掀起了浪潮卷着一片又一片褪色的回忆拍在平静的心上。


「…毕业后我就没回来过了。」她的嗓音像是凉水。


机身猛然降落在跑道上,在一阵晃动中平安落地,煞停于建筑外,站起身跟着霍克斯走出长长的走道,托运行李的转盘尚未运作,周围是人们的交谈,她百无聊赖地盯着萤幕上的新闻,霍克斯则被认了出来正在四处签名。


倏然无声的电视插入直播,播放着火光爆炸、楼墙倒塌、伤亡人数,而左下角标示着东京市区。


她的耳里仿佛听见人们的尖叫声,又是想起在求学时爆豪胜己的个性炸裂声,转盘运转起来,一根猩红的羽毛缠绕上纤细的手腕。


「待会见。」霍克斯匆匆将机票塞入她的手里,卷缩的翅膀展开如狂风奔走出去,宫野瞬话都来不及说就看不到霍克斯的背影。


一切只发生在下飞机后的短短三十分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