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十五章
宫野瞬稳稳地趴在了相泽消太的背上,双手环过男人的脖子而膝盖被托着,还是会晃但是大面积的接触至少让她感觉没那么不舒适----虽然还是很糟糕!
她发誓再也不喝酒了,真的。
宫野瞬面如死灰的反省时,相泽消太倒是思考起了刚刚没问出口的问题。
比如说宫野瞬是去跟谁一起喝酒了?怎么会只剩她一个人?又比如说为什么今天火气那么大?如果是因为喝醉了应该也不会那么的…容易生气?简直是一点就炸。
一点就炸的宫野瞬当然也被反覆的晕眩逼的恢复了外表的冷静,实际上内心像有十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没事点那么多酒干嘛⋯」她咕哝着。
「妳說什么?」
「⋯我说爆豪胜己没事点那么多酒干嘛。」抵着温暖背部,宫野瞬稍微大声了点地说,她感觉脑袋里是一团浆糊,脸颊发热,无法思考。
背着她的人沉默了一会:「你跟爆豪单独来?」
「⋯怎么可能。」宫野瞬很不解相泽消太的问句,在她的认知里跟爆豪胜己那点交情介于一个尴尬的位置,同学到朋友的中间,不是会互相嘘寒问暖的关系,但也不到完全的陌生,爆豪胜己总像是把她当一个媒介,只有她也在的时候他才会跟轰焦冻和平相处。
「还有谁?」
「焦冻。」她懒洋洋的答,温顺的不像几分钟前总要跟相泽消太作对的女人。
这问句后相泽消太又沉默了,然而宫野瞬就是不喜欢这样,问着问题的人得到了答案就安静,没有继续便会令人坐立难安。
她瞧着冷清而寂静的街道不明所以的突然说:「本来他们是要跟事务所的人一起去吃,但是临时有事吧,就变成了他们两个,爆豪从以前就不喜欢单独跟焦冻出去⋯好像那会要了他的命一样,所以我就被叫出来了。」
她说的很平静,但是相泽消太听着就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无奈。
「后来我到了餐厅就想起来了,我跟老师们一起来过。」
意料之外的,她提起了过去像是说着一件简单而不起眼的小事,随意的像是捡起了掉在角落的物品,对着另一个当事人说:看,它还在这里。
轻描淡写的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
「我以前很想喝喝看那里的酒但是不行,所以这一次就想多喝点⋯爆豪跟焦冻要工作都不能喝,然后爆豪就神经病一样的给我点了一大堆酒。」
「结果酒都还没来他们就被叫走了。」
到底点了几种她也不知道,只是喝着喝着酒劲上来便放大了心里那点不愉快,她随传随到的跟他们出去后来又独自一人干酒,无可避免的一定会感到不开心吧,即使理解也会不开心,即使她明白英雄就是这种工作但还是会不开心。
但就是一个很临时的饭局,到了最后也很临时的剩下她一个。
「英雄真的...很难当啊。」糊里糊涂地宫野瞬的声调像是黏在一起似地脱口而出,相泽消太听不清楚她在呢喃什么,但总能感觉到她的委屈,莫名地就有一种冲动,他很想摸摸她的头。
如果可以,很想要看到她的脸。
「说起来这种轮班的制度真应该好好改善⋯真是浪费了那么好的餐厅。」她继续嘀咕着,似乎一股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欠。
相泽消太感觉自己背了只猫似的,一种痒痒的感觉挠了下心口,便询问道:「你们常常出去?」
这又是什么问题?宫野瞬想睡了,不过浆糊般的思绪还明白睡着在相泽消太背上非常的不妥,因此仅在心里困惑的反问就没做多想的回答顺便保持清醒:「没有,他们很忙。」忙着处理一件大案子。
相泽消太应了声,安德瓦事务所就没有闲着的一天,如果有,那不是东京毁灭了就是世界和平个性消失了。
「老师。」她忽然唤了一声:「我好多了⋯我想喝点水。」
「不会晕了?」他反问,不久前那种剧烈的反应让他印象深刻,相泽消太有些犹疑是否真的要把人放下来。
宫野瞬诚实地说:「当然还会啊,但是我好渴。」
「⋯⋯」行吧,醉酒的人不要发酒疯都好哄。相泽消太慢慢的把人放了下来,甫一站到地面的宫野瞬只觉得有些发软,接着视线黑了一瞬摇晃了几下,手不由自主地便急急抓住了相泽消太的手臂,缓了几秒才能恹恹地拧开瓶盖喝水。
相泽消太真是挺佩服宫野瞬跟这个负面状态共存了好几年,一个晚上就一直在晕眩、惨白了脸又慢慢恢复中反覆横跳,这要是一般人早晕死躺在医院里了。
「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很久吗?」
宫野瞬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过两天就是一年级的课程,虽然恰好是堂不太需要动用她个性的课程,但要是学生看到她这样随时都要躺地的状态也不好。
「今天跟明天吧,总之不会到后天,可以上课,不会添麻烦。」她试着小小的挪动,太阳穴的地方隐隐抽痛着,这就跟她个性无关了完全是酒醉的后劲。
相泽消太的表情却微妙的皱了眉头,根本没力气去琢磨面前人的宫野瞬瞧了瞧四周接近安德瓦事务所,正想要开口提醒对方自己可以一个人回去,手机铃声却恰恰响起。
拿出来后,萤幕上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她茫然了一下,按下通话,陌生的女音及匆匆忙忙的背景音让巨大的慌乱覆盖上了她的心脏。
她晃了一下,相泽消太抓住纤细的手,那双蓝绿色的眼眸看向他。
「怎么了?」
她恢复了冷静,声线却有些颤抖。
「霍克斯出事了。」
所谓的出事有很多种,然而对于职业英雄来说最为严重的当属执勤导致的伤亡。
相泽消太眉头一凛:「怎么回事?」
「不知道⋯电话只说情况很紧急让我联络霍克斯的家人⋯」宫野瞬感到一股巨大的心慌,下一秒就急的拿出手机查找医院的位置,她的指尖颤抖、按键总按错了字,忽然相泽消太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市立医院?」他猩红的目光盯着慌乱的女人,一点也不怀疑宫野瞬会不顾身体不适直接跳去医院顺便就医,她点点头,相泽消太又说:「我来叫计程车,你别用个性。」
再怎么慌张宫野瞬也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跳过去,不然下一个送进医院的人就是她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喝酒?一股巨大而令人窒息的懊悔席卷而上。
这样等着的时间格外令人焦急,情况紧急到底是多紧急?为什么需要联络家人?到了要找家人的程度不就是很严重了吗?
她感到一阵巨大的悬空感,刚刚喝下去的水在肚子里翻滚着,指尖是冰冷的,她甚至觉得相泽消太的声音隔了一层膜,听得断断续续。
不轻不重的力道忽地握了一下,她回过神,相泽消太粗糙而长了茧的手还握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看过去,黑眸与她四目相对,低沉地说:「霍克斯的家人呢?」
接触的地方温热而坚定,这让宫野瞬觉得自己像是被牢牢的钉住,她摇摇头道:「不在了。」就跟她一样。
两人沉默,她坠入了无法停止的担忧,想着被攻击而不知道伤势严重程度的老板、想着安德瓦正着手进行的大案子、想着饭桌上忽然被叫走的友人们⋯
仿佛现在宫野瞬才将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起来,有一个声音嗡嗡地在心里质问,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的察觉到呢?但是就算她察觉到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
宫野瞬惨白了脸,她无法挣脱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像是攀着一块浮木,等待计程车的到来。
——
「状况怎么样了!?」自手术室外等候区,冢内直正急匆匆的跨步而来,因着东京个性事件攀升连续加班好几日,在凌晨被一通电话挖起来,当时才躺到床上一小时不到的警察睡眼惺忪的听见霍克斯重伤濒死的消息时差点没摔下床,用了会被开单的速度来到医院,他的西装制服有好几处皱折,下巴的胡子有些猖狂,神情疲倦而严肃。
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瞧见他来眉眼锐利,身上的警徽散发着冷然的光辉,一丝不苟的令人难以接近,低沉的嗓音道:「非常不乐观。」
冢内直正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抬眼便看见亮着红光的手术中,里头躺着的正是不久前才来东京支援、英雄告示榜第二的霍克斯。
他扫过对方与守在出入口处的警察,压低了音量询问:「伤势怎么样?是怎么发生的?」
对方似乎早准备好了,解了手机锁屏,一张血腥的照片立即映入眼帘,直让冢内倒抽了一口气。
「巷子里的死角,周围没有监视器,没有打斗声,要不是刚好有个民众路过,霍克斯早就死了。」
照片是在医院拍的,在霍克斯被送来后,医护人员为了留存纪录拍下了伤势。
冢内直正神情肃穆,自五年前敌联盟瓦解后,再没有这么严重的英雄重伤事件发生,又连结到最近发生的个性增强剂,实在很难不把两件事情连结在一起。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自走廊转角处传来,冢内直正看了过去不犹得神情一愣,而身旁一丝不苟的同事神色瞬间扭曲。
有着蓝绿色眼眸的女人一脸苍白,她拿着英雄执照与守门的员警表示自己是霍克斯的同事,在刻意被清空的走廊毫不费力的就与冢内直正对上了眼,同时瞥到了另一个人。
她忽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着身体,有一瞬间想快速的逃走又因为焦急于霍克斯定在原地。
在她身后,全黑装扮的相泽消太抬眼看向了冢内直正身旁的人。
「——让他们进来。」那名装扮整齐有着肃然气质的男人低沉地放行,守在入口的警察接收命令让开了路。
没人阻挡宫野瞬,她顿了一下急匆匆的快步走来,梗在喉咙的话呼之欲出。
「他——」
「你竟然还是一名职业英雄。」
那名面容肃穆的警察率先开口,而相泽消太恰好瞧见了别于胸口的名牌。
英雄监督委员会,大守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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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一个自创的新角色,算是占了重要的戏份,希望能好好地写出来!
目前设定大守正和为监督英雄的警察,算是要有一定的资历跟事件参与才能胜任的位置,至于其他设定等更清楚明了我再写下来,二创角色(还不是主角)写了真的很怕写崩!